鱼过溪

生命也是这般的一瞥吗?

【朝阳东升】小镇做题家(2)

背景设定:由于恐/怖袭击,朱朝阳乘坐的飞机紧急迫降在小镇,寄住在张东升家。

(没错 就是come from away的au)

高中竞赛生朱朝阳x小镇数学老师张东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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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朝阳侧躺在床上,紧握着手机,把音量开大。睡意像一层黑色纱布,蒙在他的眼前,让他的意识在睡眠与清醒之间的灰色地带游荡。手机一响他就立即惊醒,抬起头查看消息,而后又失望地躺回去——没有任何消息,交通还是完全封锁。如此往复,睡眠与清醒的边界逐渐模糊,他几乎分不清现实和梦境。

整个下午的时间从他的枕边滑走。他突然接到电话,腾地坐起来捞起手机就接,“喂您好…哦老师好。”

对面是他们省的带队老师,声音显得有点憔悴:“朝阳,你还是过不来是吧?”

“是的,我这边交通还是全都封闭了。”朱朝阳抬起手腕看表,心凉了半截。

“还有一个小时报到就截止了。我和组委会说了你的情况,组委会那边说,现在只剩下两个人没有报道了,不会推迟比赛或者给补考机会。”老师比朝阳还着急愤懑,毕竟朝阳是被看好拿金牌的种子选手。“我求了他们,毕竟这实在不是你的错啊。组委会答应特殊情况可以不用报到,正式考试准时到就行。”听筒对面的老师吸了一口气,“朝阳,明天早上十点之前你能到这边吗?”

“我争取吧,谢谢老师。”

朱朝阳黯然挂掉电话。他在心中慢慢算着这道简单的数学题:从这里到杭市,火车最快要三个小时,加上两边的时间至少要五个小时,开车也得五六个小时。只要在今夜三点之前,交通放开哪怕一个小口,他也还赶得上。

 

饭后仍然是做题,像他过去无数个日子那样,做题做到深夜。张东升问清他的情况,又看他在安静做题,就不上去打搅,出门去服务站打听交通消息了。

朱朝阳罕见地觉出孤独来。平时,当他面对喜欢的数学题目,就像面对通向新世界的任意门,被吸引进去,从来不在意身边有人无人。而今天,那个世界的门却敲不开。他感觉像是个衣衫褴褛的乞丐,坐在紫禁城宽广气派的大门外,心里冒出一句“天地一沙鸥”。

他很累,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累过。捱到了晚上十点多,他决意去睡,又恢复侧卧抓着手机的姿势,蜷成一团。

这次睡眠之神没有再眷顾他,醒着的每一秒只让他更加疲劳、更加孤单、更加难以入眠。他一动不动地躺着,听张东升用钥匙开门,走进客厅,意识到他已经睡了之后放轻手脚回卧室,收拾收拾睡去了。

小镇的夜已沉了。

朱朝阳无论如何睡不着,手机被他徒劳地点亮无数次,也没有一点消息。他重新披上外衣,返回书桌和数学题身边。他故意找了几道计算量大的题目,把演算过程写的过分详细。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的声音令他稍微安心。

渐渐地,朝阳趴在书本上睡着了。他做了一个梦,数字组合成冗长的式子,在他眼前漂浮。他伸出手去抓,却怎么也抓不住它们,只能无力地下沉、下沉,孤独地坠入悬崖。

悬崖的高度是正无穷。朝阳在通向无穷的路上惊醒。手机屏幕一片空白,而时钟已经摆过了三点钟。

他忽然很想哭。他已经很久没有哭过,甚至没有想哭过,即使妹妹坠楼、父亲去世、母亲对他歇斯底里的时候也没有。他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面对什么都不会哭。

而此刻眼泪就是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。他俯身把脸埋在手中,让眼泪从手指滴下去,打湿被他保护的干净利索的练习册。连他自己也想象不到,他在竞赛的路上到底倾注了多少心血和感情。他整个少年时代所热爱、所付出、所追求的一切,都以这样的方式草草收场——他甚至没有一个答卷的机会。他任凭眼泪流淌,冲垮了心中的堤坝。

 

张东升今天早上要去服务站帮厨,又要给朱朝阳准备饭,不到凌晨四点就起了床。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,可是毫无消息,交通依然封得死死的。他只觉得喉头哽住。走进客厅,他看见朝阳沉默地趴在书桌上,肩膀抽动着。

张东升坐在他身边,手抚上他的肩膀。朝阳抬头,闷闷地喊了一声张老师,便无话可说,只是盯着受了委屈的书本。

“我明白。”你不必费力措辞。

“记得我说之前也搞过竞赛吗?那年省队只收五个人,我是第六名。”他自嘲地笑笑,“我当时难受了很久,但毕竟分数不如人,也就算了。但那年省里拿到了一个奖励名额。我没去成,是考第七名的女生去的。我后来才知道,那个女孩家里稍微调停了一下,就拿到了。”他温和平淡地说着,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。

“后来呢?”朝阳注意力被吸引住。

“后来,”张老师笑了,“那个女生能力不差,签了P大数院。”

世间的故事往往并没有一个所谓“惩恶扬善”的结局。朱朝阳很明白这一点,但还是皱了皱眉。

“我甚至都没有机会…”

“你有机会,朝阳。你才十七岁,你永远有机会。”一直温和的张东升语气突然坚定起来。他意识到自己的激动,很快放松下来,勾起嘴角继续讲,“你还可以高考,一样不会差。我当年就高考去和那个女生做同学了。”

“张老师,您是P大数院毕业的?”泪眼朦胧的少年突然来了精神,露出一副孩子气的惊讶模样。

“是啊。”张东升有点无奈地微笑,对他的惊讶毫不意外。

“听口音您不是这里人吧?”少年用力揉了揉眼睛,“您怎么在这当老师呢?”

“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。”张老师深吸气,手扶着腰站起身来,“现在,你会切菜吗?来帮忙吧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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