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过溪

生命也是这般的一瞥吗?

【莫萨莫】夜莺与玫瑰(29)鸽子与老鼠

@雨霁 @Siren @语间忆晨兮 太太联文。本鸽子终于复工复产了(然后第一件事就是虐待鸽子?)


萨列里默默地跟着莫扎特上了露台,从身后拥抱他。没有了血腥味的撩拨刺激,莫扎特安静而无力地半合着眼,靠在他怀里微微发抖。

萨列里觉得海浪在卷过他的头脑,如同卷过一片海滩。他低头吻金色的发丝,用他没有温度的怀抱将莫扎特包围得更紧:“没关系的。饿了吗,我们也可以吸别的动物的血,我去给你捉几只鸽子,好吗?”

“别的动物。”莫扎特极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,低声重复着。他很清楚自己穿越过的是什么样的河流,人类终究要成为众多食物中普通的一种,他终究要毫不怜惜的吸他们的血,如同他曾经从不怜惜餐桌上的鸡肉。

他从此站在全人类的彼岸。

巨大的孤独感将他裹挟。他下意识握紧萨列里的手臂:“不要走。”

“你需要食物。我们一起去好吗,不用怕。”萨列里柔声安慰着。

只是鸽子而已,我也曾经吃过鸽子。莫扎特劝慰着自己,饥饿也劝慰着他。

 

新生的獠牙第一次刺穿颈动脉与喉管,迸溅出鸽子的鲜血。鸽子的叫声呆板,咕咕声戛然而止的刹那让莫扎特喉头哽咽。他紧闭着眼吸吮,以期能关闭他尖叫着的思维——他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养的那只椋鸟,想起它如何学会歌唱他的音乐。音乐,太久没有音乐了,他离音乐太远了。

椋鸟的歌声消逝,干涸的鸽子坠落。再也不能飞了,莫扎特怔怔地想。

尝过鲜血的舌尖愈发兴奋,他面对着一笼束手就擒的鸽子,却逃也似的回过头,抓了一只老鼠充当献给欲望的祭品。

“不!”萨列里突然出现在他面前,近乎神经质地夺过莫扎特手里的老鼠。逃过一劫的老鼠飞一般跑了,只留下莫扎特惊诧又疑惑地看着萨列里,好像大梦初醒,又好像刚刚沉进一场梦。

“...我们吸血鬼是不吸老鼠血的。”怔了半天,萨列里挤出这样一句。

我们。莫扎特又一次捕捉到萨列里的用词。他想苦笑,但嘴角沉重的勾不起来,只是回头望着鸽子们,闭上盛满悲悯的双眼,任凭欲望的洪水决堤,化作眼泪,混着鲜血滴在一只只鸽子的尸体上。

 

 

萨列里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,与老鼠短暂的接触感仍然很清晰,和一百年前那只老鼠的触感同样清晰。一百年前,刚刚被转化的他也是这样,挣扎着从一只老鼠身上吸了第一口血,从此坠入万丈深渊。

曾几何时,他的生活也充满音乐、甜品和书籍,每一样他热爱的东西。但突然之间,他的生命中只剩下残忍的伯爵,只剩下杀戮、剥夺。他仇恨残忍,于是他的心成了仇恨的沃土。他将这份过度生长的仇恨向外投射,用阳光杀了伯爵,夜夜屠杀人类,但只是蜻蜓点水般吸两口血就离去——只有杀戮能缓解仇恨之苦,但杀戮同时也滋养着仇恨。

黑暗早已将我吞噬,但你,沃尔夫冈,你不一样。萨列里这么想着。

莫扎特的金发即使在阴影中也像是发着光,血液让他的嘴唇红润起来,甚至隐约显露着笑影,和他做人类时的样子别无二致。朝圣般地,萨列里向莫扎特,向他最夺目的星星伸出手。

他触及的只有一片冰冷,与他自己一样、与无垠夜幕一样的冰冷。

评论(2)

热度(27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