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过溪

生命也是这般的一瞥吗?

【莫萨莫】夜莺与玫瑰(30)崩塌

@雨霁 @Siren @语间忆晨兮 联文


莫扎特靠着鸽子血度日,日子又回到他熟悉的模样,与音乐、玫瑰园和心爱的人作伴。他常常恍然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忘掉一切,忘掉那个浑身是血的姑娘,忽略掉萨列里越来越长的狩猎时间,忽略掉用多少鸽子血都浇不灭的心火,而真心实意地相信,生活会永远这样平静下去。

今夜是萨列里狩猎的夜晚。鸽子越来越难找,常常要花掉萨列里整夜去捉来几笼,若不能赶在第一缕晨光之前赶回家,便只好在外淹留一日。萨列里怕外面太危险,不肯带上莫扎特,也不忍心再逼着莫扎特看杀人吸血的场面,所以日日心甘情愿地给他带食物回家,甚至有些赎罪般的心态。

莫扎特也乐得逃避,和大师交换上一个告别吻,便独自到城里晃荡去了。小酒馆对莫扎特来说太熟悉不过了,不消费事便讨得一众姑娘的芳心,觥筹交错、酒过三巡,霸占钢琴弹些新鲜变奏,在尖叫声中翻身跳上桌子,向众人举杯一饮而尽,正像过去的无数个夜晚一样。

熟悉的疯狂让莫扎特心安。“我的缪斯们,请到我家来继续这个美妙的夜晚吧!我把最美的音乐献给您!”

人类的体温驱散了城堡的冰冷,人类的笑声打碎城堡的寂静。莫扎特夹在吸血鬼与人类世界之间,盯着从不生火的壁炉,生出一种奇异的不真实感。他将朦胧的不真实感诉诸音乐,只引来姑娘们的举杯欢庆。于是他干脆抛下念想,沉浸在音乐与酒精中,直到酒精携着睡神夺去他的意识。

 

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夜晚。莫扎特从黑暗的角落走进黑暗的大厅,感叹躲避阳光何时已经成了本能。昨夜的姑娘们离开了几位,留下的几个看起来有些疲累,但一见到莫扎特眼睛就亮了起来:“沃菲!睡得好吗?昨天梦里都是你的音乐,请你再为我们弹奏一曲吧!”

“为您效劳!”沃尔夫冈弯腰行了一个花哨的礼,起身时稍稍有些趔趄,被身旁的姑娘扶住:“沃菲你怎么了?”

他摆出一个莫扎特式的笑容:“没事的,只是弯腰起来有点头晕而已。”他已经饿了太久,渴血的欲望在他心中翻腾,他像溺水的人抓住木板一般扑上钢琴,心中祈祷萨列里快快回来。

两首圆舞曲,一首协奏曲,歌剧中几个唱段,掺杂两首民歌,一首接一首地弹下去。姑娘们围坐在他身旁静听,萨列里仍然不见踪影。莫扎特几乎被欲望扼住喉咙,把优美的慢板弹的支离破碎,最后几乎是在乱砸琴键。平日里他绝不会这样折辱钢琴,可现在,理智和音乐正在他手中慢慢滑脱。

音符逐渐从他的耳边离散。莫扎特失焦的眼神盯着琴键上翻飞的手,任凭他怎么敲击琴键,他也不再听得见乐声。一片寂静中,只有心跳声此起彼伏,以充盈的血液演奏着生命之节律。

他清楚听到脑海中“啪”的一声,那是理智之弦崩断的声音。钢琴声戛然而止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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