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莫萨莫】逆流而上·三
Summary：命运已经让我做你的阶下囚，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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萨列里在家中枯坐，听见门铃响，应门见莫扎特毫不局促的站在门前。“早上好，萨列里！”他显出过度的热情来，毫不见外地把自己请进了门，“我想感谢您上次送我回家，您真好！”他极其自然地往里走，反倒是萨列里不自然地后退了两步。“我能借用您的琴房吗？我想给您听一首曲子！”
萨列里默不作声地带路。他觉得莫扎特实在荒唐，自己更荒唐，认为他荒唐这件事本身更荒唐。命运已经让我做你的阶下囚，琴房又算得了什么呢？
萨列里最痛恨的就是莫扎特演奏自己的音乐。他本可以讨厌莫扎特的同时爱着他的音乐，但当莫扎特和音乐合二为一，几十年的烦扰就全都加在一起砸到心里，逃无可逃。
“您觉得怎么样？”莫扎特弹完一曲，兴高采烈地问。
“充满爱与美，和您所有的音乐一样。”萨列里有意绕开“我”这个词，一个对现在的他来说太沉重的字眼。
“正是。这是我为您而作的。”莫扎特从怀里变出一朵玫瑰花来，俯身行一个复杂的礼，将花献给萨列里。花哨的把戏，萨列里想。
“我想告诉您我有多么爱您！您是否愿意和我一起生活？”莫扎特维持着行礼的姿态，抬头热切地注视着他。
“鉴于您才刚刚认识我几天，”而我已经与您相识十多年了，萨列里强掩心酸继续说下去，“我相信您的行为不过是又一次轻佻的冲动。”
“不是的！”莫扎特直起身，睁圆了眼睛，像个真正纯洁老实的男孩受到了污蔑一样，匆忙又认真地辩白。
“我看到了你的眼睛，萨列里，您喜欢我！您对我多么好呀——还不止呢，您爱我！那么多爱，藏得那么深，我总要在您的眼睛里探险一番，才能见到您的爱！”
“我小时候，爸爸妈妈总是把圣诞礼物和糖果藏起来，圣诞节的早上，我和南奈尔一起到处找才能找到，那些糖果总是格外的甜。”
“是的，萨列里，您就像圣诞节里我的父母那样爱着我。”
“我也爱您，萨列里，请允许我再问一次我问过的问题！”他重又弯下身去行礼，玫瑰花在二人之间簌簌的颤。
萨列里有一百个理由不接受他的告白：性向、名誉、自卑，以及最重要的一点：他并不喜欢莫扎特，更妄论爱。拒绝的话脱口前的一瞬间，耳边的钟表声唤醒他的理智，他清楚地明白这一切理由对此刻的他都不再成立。缓缓地，他伸出手去接过那朵玫瑰。
莫扎特的眼睛亮了起来，他快活地直起身，“这么说您是答应我了！”他张开双臂向萨列里扑去，“我爱您！”
“...我也是。”萨列里无论如何吐不出那三个字。他不断自我诘问：事到如今，还有什么成立？还有什么有意义？何谓意义？温暖的躯体扑在他怀里，而他的心中只有荒芜与悲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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